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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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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如此说了,凌夫人也无语,只能遵命。

    慕容玦在一边着急,“难道让孩儿娶个丑陋无比的太子妃吗?”

    凌夫人怒道:“我女儿念惜的容貌是因为征战而毁掉,过个三五年,就会恢复。太子何必以貌取人?念惜的亲生母亲可是世间少有的美人。你父王可是见识过。”

    慕容玦看向皇上,皇上脸色不自然,凌夫人轻蔑道:“就是因为怀恩娶了纸鸢,皇兄心中嫉妒,才让他去镇守边关的吧?”

    皇上脸色阴沉,“皇妹,都是陈年往事,何必再提?”

    凌夫人哼了一声,“我是想提醒皇兄,慕容家对不起凌家,怀恩是为国捐躯,纸鸢是为了救我而死,所以凌念惜一定要做太子妃,慕容玦,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皇上不语,慕容玦冷冷道:“父皇已经说了,凌念惜如果已然被辱,就不配做太子妃。难道我皇室的颜面就这么被人践踏吗?”

    凌夫人恨恨的看着慕容玦,“如果不娶凌念惜,迟早你会后悔。因为,除了她,无人能配得上你。”

    慕容玦反问道:“这么说姑姑逼我娶不喜欢的女子,是对我好了?”

    凌夫人瞪了他一眼,这个慕容玦是她最喜爱的侄儿,也只有把凌念惜托付给他,自己才放心。于是道:“自然是对你好,也是为了我齐月国好。念惜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是位好姑娘。”

    慕容玦冷颜讥笑:“好姑娘?一个杀人无数,嗜血如命的女子,能是好姑娘?我看是母夜叉吧?”

    凌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用手指指着慕容玦,恨不得上前打他几巴掌,慕容玦却是有恃无恐,“姑姑一向喜欢强迫别人吗?”他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成想捅到了凌夫人的痛处。

    皇上也是一惊,暗暗叫苦,这个玦儿,是想惹恼皇妹,吃不了兜着走吗?二十五年前,自己的妹妹看上了凌怀恩,非他不嫁,无奈之下,只能是硬让凌怀恩娶了公主,并且将他的原配妻子纸鸢贬为妾,公主成为凌夫人。由此让凌怀恩耿耿于怀,冷落凌夫人,凌夫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心中自然有几分后悔,这也是她不能提及的往事。

    慕容玦口不择言,自然让凌夫人一更是恼羞成怒,“慕容玦,你竟敢教训我!”

    皇上急忙喝道:“玦儿,闭嘴。退下!”却是暗暗向慕容玦使眼色,示意他离去。

    慕容玦忍着怒火不语,暗想:既然你们逼我娶太子妃,那么就休怪我无情!凌念惜,等着吧,我的太子妃可不是好当的,也不是你这个凌家大小姐能配得上的。迟早有一天,让你乖乖滚回凌府。想到这里,心中的闷气少了些,转身离去。

    凌府里,凌念惜脱去衣衫,让验身婆来验身,对于她来说,是种羞辱,可是为了凌家,只能忍辱了。谁让自己出了这种事情呢?那个黑衣人是谁?为何要害自己?害凌府?势必要查个清楚,不能轻饶于他。

    验身婆回去复命了,傍晚时分,皇宫传话,一日后,太子迎娶太子妃。

    凌夫人和凌翼总算松了口气,继续准备亲事,凌府大小姐出嫁,一定要轰轰烈烈,这不仅是凌家的荣耀,也是镇守边关那些将士的荣耀,要让将士们知道朝廷重视武将,没有忘记他们这些人。

    凌念惜看着窗边的七心莲花,心止如水,不能和七公子在一起,那么嫁给谁都无所谓,她这一生注定是孤独!

    太子大婚,普天同庆,一时间整个都城热闹非凡。只是人们除了看热闹外,最多的是嘲讽太子妃的丑陋容貌,自从那日凌念惜被辱,关于她的容貌便被传的大街小巷众人皆知了。幸好凌念惜盖着红布,无人瞧得她的容貌。

    皇上和皇后亲自主持婚礼,群臣朝贺,百官道喜。凌府也是风光无限。只是这风光背后的凄楚无人知,凌念惜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傀儡,从此步入皇宫,开始勾心斗角的日子。

    她生长在边塞,自幼过的是痛快淋漓的日子,虽然冰雪聪明,却也都用在了兵法上,哪里懂得这深宫的险恶。所以当凌夫人给她讲如何提防小人时,她竟然有几分害怕。她情愿没有回都城,还是在边塞,骑马奔驰,享受风吹衣袂的快意。和哥哥在一起烤肉喝酒,观星赏月,那是恣意妄为的日子,也从此变得遥远了。

    坐在床边,凌念惜感觉孤独无依,今天起,她就为人妻了,没有了娘亲和哥哥的庇佑,没有了可以嘘寒问暖的朋友与家人,她要独立了,所有的事情要自己面对。太子妃,对于她来说,是一条不归路。她将永远的离开七公子了。想起七公子,凌念惜的泪水滑落,她不是个爱哭的女子,也曾经以为自己不会有眼泪,可是今天,在其他女子来看,是最幸福的时刻,她却心死了。

    七公子,那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他一定是位贵公子,谈吐优雅,风度翩翩,温文儒雅,所以让见惯了粗犷男子的凌念惜一见倾心。而且他不像墨寒那般冷漠,他看到凌念惜会微笑,会诉说他的相思,他的温柔,他的深情,无不吸引着凌念惜。这个男子,独一无二。可是,当年是自己选择离开他,不见他,不去打听他的任何消息,因为,他会勾起她的噩梦,那场无法忘记的血腥。他现在在哪里?还好吗?或许不去见你,是因为我还无法面对自己。

    有人推门进来了,侍女们作揖行礼,“太子殿下。”那人嗯了一声,众人退出,关好了门。

    凌念惜能感觉出来,太子慕容玦喝多了,他晃晃悠悠的走上前,“凌念惜?哼,你也配做太子妃?若不是父皇和姑姑逼迫,本太子绝不会娶你。”

    虽然凌念惜想到了这般场景,心里还是颤抖了一下,自己的夫君是如此的嫌恶自己,她本该有个真心相爱的丈夫,那是七公子,那是她真心想嫁的人,那是想与他白头到老的人,可是那人已远去,他在哪里?

    “都说你丑陋无比,我今日倒要瞧一瞧。”慕容玦伸手扯下了凌念惜头上的红盖头,随即狂笑:“果然他们没有骗我,父皇,姑姑,你们真是糊涂,这就是我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吗?”言语间尽是奚落嘲讽之意。

    凌念惜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看慕容玦,她的心已经看淡一切了,还在乎这些言语吗?她的心里平静如水。

    “既然你费尽心机,想当太子妃,我就成全你。”说罢慕容玦转过身,坐在床边,背对着凌念惜,“伺候本太子宽衣。”仿佛下命令一般。

    凌念惜对眼前这位身份高贵的男子没有任何感觉,自然不会屈服,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太子殿下既然不愿意,又何必为难呢?”镇定自若。

    慕容玦的身体明显动了一下,他以为天下女子会趋之若鹜,没想到眼前这个丑女子竟然会拒绝。不禁扭过身子,盯着凌念惜,“抬起头,看着本殿下。”

    凌念惜没有动,依然低着头,垂着眼,慕容玦仿佛有些怒色,伸手指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目光直逼她的双眼。

    七公子?凌念惜的身子猛然颤抖,脸色瞬间惨白,眼前这男子,面若冠玉,剑眉朗目,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仿若雕刻而成,没有一点瑕疵,完美至极的五官。

    看到凌念惜盯着自己发呆,失魂落魄的样子,慕容玦哼了一声,“吓到你了?怎么驰骋疆场的女英雄,也会害怕吗?”他的脸逼近了凌念惜,眼神却是玩弄之意。

    凌念惜缓缓抬起手,想抚摸一下面前这容颜,慕容玦却又忽然离开她,站了起来,冷笑道:“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今日与你成亲,实属无奈。念在你为朝廷立下功劳,我不会亏待你,只是你休想得到本殿下的心。天色不早了,爱妃还是早点休息吧。”爱妃两字加重了语气,似是在嘲讽凌念惜,脸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情闪过,转身走了。

    凌念惜看着慕容玦离开的身影,呆呆的坐在床上,有侍女进来了,“都出去。”凌念惜口吻严厉,侍女又诚惶诚恐地出去了。

    凌念惜的面容时而喜时而悲,终于起身走到桌边,交杯酒,他没有喝,终是没有认可自己这个太子妃。凌念惜呆呆地站在桌边,端起杯子,两杯交杯酒,一饮而尽,泪水在瞬间滑落。

    虽然你不认可我,但是我心里,你是最爱的人,七公子,你怎么会是慕容玦?朝思暮想的人,竟然成为了自己的丈夫,这是人为还是天意?恍若做梦,凌念惜不知道是喜是悲,心里如将江水翻滚,难以平静。这是命中注定吗?

    无数次,凌念惜想过与七公子重逢的情景,或喜或悲,却惟独没有想到今日这重逢的场景,在错的时间,错的机遇,她再次见到了他,他们却成了陌生人,成了敌视彼此的夫妻,这是上天的谴责吗?如果是,她愿意承受这一切不幸,以弥补自己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