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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黑衣人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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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月与东方伯灵相视一眼后,道:“有劳姑娘。”

    一路上,栖月于清雪交谈,想要打探出点消息。可是,清雪的回答要么极其敷衍,要么干脆不回答。最后,她似乎被栖月烦到了,直接干脆了断的说:“这位大人若有什么疑问,到了山上,直接问我家头领便是。清雪不过无名小卒,许多事情无法回答您。”

    栖月哑然。

    正如她的话所说,清雪从未说出半个栖月想要听到的字眼。栖月也懒得再问,便和东方伯灵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起来。逐渐地,二人也用了很纯粹的心,欣赏者沿途美景。

    让栖月和东方伯灵震惊不已的是,二人到了灭天的根据地所在,映入眼帘的不是灭天之人,而是小孩蹦蹦跳跳的欢快身影。

    笑声不绝于耳,有妇人在一旁草地上摆放的架子上晾衣服,还有一些男人三五成群的闲聊着。偶尔有人来回走动。

    在他们发现栖月二人时,皆是一愣,包括小孩子都停止玩笑,全部看向他们。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着敌意。

    “二位大人请在此稍后。”

    清雪说完这句,就直接走向正门口前方的一座木屋。栖月同时打量着这个根据地。比起清风寨的而言,这里实在是简朴。

    这里不大,零零散散的屋子,没有任何规律。显然是,没有经过规划,只在有需要时而建立的。房屋也很简朴,一看就是不富裕之地。

    不一会儿,正对面的屋子门扉打开,一个白衣女子盈盈而出。众人见她,立刻面露笑意,神情恭敬。小孩子们也立刻冲了过去,围绕在她的身边,高兴的唤着“梨雪姐姐、梨雪姐姐”。

    名为梨雪的女子如弱柳迎风,没有半分力量。栖月与东方伯灵二人一眼便看出,这个女子,不是臻至化境的无形,而是真正的没有丝毫无力。更加奇怪,这仿佛大家闺秀的女子,为何会成为土匪窝的老大?

    梨雪和孩子们说了一会儿话,又对众人打了招呼,吩咐他们各自做各自的后,就朝栖月他们走来。

    她对二人行了个标准礼节后,轻柔道:“二位远道而来,却让二位站在门口,实在失礼。寒舍简陋,还请二位莫要见怪。请。”

    二人跟随梨雪进了房间,梨雪亲自斟茶后,坐在他们二人对面。她笑容端庄,纵使容颜只能算得上清丽,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二位来这里的目的,我大致了解了。所以,能请二位手下留情吗?”

    栖月淡淡笑道:“放过一个野心巨大的山贼组织?”

    “野心?梨雪不知您从什么地方听到这种荒谬的消息,只是……方才你也看到了,这里,除了老人、妇女和孩子,剩下的男人,还不足以与二位任何一人抗衡。这样的实力,我们凭什么有野心?”梨雪淡淡笑道。

    “没实力,不代表没有野心。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自作聪明之人。”

    梨雪一怔,淡雅的笑了开来。她没有急着解释,优雅的喝了口茶,缓缓道:“梨雪原本是书香世家的女儿,母亲早逝,父亲没有在续弦。我便是唯一的子嗣。自幼,父亲教导我诗书礼仪,也没有忘记教我做人的道理和准则。”

    “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差点被人强迫娶为小妾。后来,是王救了我。为了感恩,我留在了这里。渐渐地,我将这里当成了家。并且,在王们离开后,我接管了这里。”梨雪笑容变得温柔无比。“不管外面如何形容我们,在我心里,这里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

    栖月淡淡道:“梨雪姑娘不觉得太一家之言了吗?”

    “一家之言又何妨?只要我、我们觉得好,就足够了。所谓‘家’,不就是自己认为好,就足够了吗?难道,就您的意思,要全世界都要认同,才能算吗?”

    栖月默然,半响后,倏然笑了起来。“意外的,我和姑娘的看法一样。只是,姑娘对我们说这些,是为什么?”

    “不过说说而已。二位且当笑谈,听听就是了。”梨雪道:“不过,还请二位在这里小住几日。”

    “嗯?”栖月挑挑眉,“如果我们不愿意呢?”

    “如果不愿意,梨雪便让清雪送您们下山。梨雪并无强迫之意,也强迫不了二位。只想二位能够认真看看,这里,是否真的有你们所需要的东西。”

    事情越来越诡异。

    栖月和东方伯灵依言留了下来,短短一日时间,就足够他们了解所需的信息。让栖月和东方伯灵愕然不已的是,正如梨雪所言,这里根本没他们要的东西。可为何,皇家暗卫的消息,却指的这里?

    “还是没有消息传来吗?”

    东方伯灵已经传回消息,让人重新调查。然而,已经是第五天了。仍然没有只言片语传回来。

    东方伯灵蹙眉,点点头,沉默不语。

    “帮我联系下镜堂的人。让他们去调查。”现在,栖月身边没人,只要让东方伯灵的人去联络。

    告诉了东方伯灵镜堂边界分部的联系方法,栖月又陷入深思之中。忽然间,栖月想到什么,猛然侧首,看着东方伯灵,道:“你父皇除了我们,可还派了人过来?”

    东方伯灵一怔,想了想道:“应该派了。”

    “应该?什么意思?”

    “若是我估算无措,除了我们,父皇还派了别的人过来。但这些人是谁,有多少人,我并不清楚。”

    栖月深深的笑了起来,“希望,这次不要发生什么灾难才好。”

    栖月说完,就朝外面走去。刚出去,迎面而来的小孩就扑入了她的怀里。小孩子的戒心,总比大人要低得多。而且,这些天真孩子,稍微哄哄,就会放开心怀,与你亲密。

    这几日,栖月闲得无聊,很快的就和这些孩子打成一团。或许因此,其他人对她的敌意减少了不少。偶尔,还会对栖月笑一笑。

    耽误的时间太久,不知不觉间,栖月二人在这里停留了约半个月。不管是镜堂,还是皇家暗卫,都没有传来消息。

    梨雪等人也没说什么,日日复日日,待他们如贵客,没有丝毫懈怠和不敬。

    又是一日。

    栖月醒来后,推开窗,就见到满眼雪白的世界。

    “下雪了?”她蹙眉。

    冬天刚到,她就在他乡迎来了冬日的第一场雪。雪不大,但纷纷落落一个晚上,也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白雪。

    栖月深深的吁了口气,一阵白雾飘散。她换好衣服,刚出去,就见到那群小孩正在玩雪。这个时代的小孩子,最对玩玩仍雪球的游戏。堆雪人对他们而言,还太早。

    或许是被孩子们感染,栖月也去参加了游戏。

    栖月直接走到一旁,堆起了雪人。最初孩子们都各玩各的,逐渐就被栖月的雪人所吸引,一个个都围拢过来。

    “姐姐,这是什么?”一个小孩兴奋的问道。

    “雪人。”堆好雪人后,栖月左右端详,终于发现少了什么。她看着小孩,道:“还有胡萝卜吗?”

    “厨房里有!姐姐要吃?”

    “不是,雪人少个鼻子。”

    孩子闻言,立刻蹦了起来。他一边跑,一边道:“我去拿。”

    栖月淡淡的笑了,忽然想起,上一辈子,父母未逝时,也曾如此单纯的快乐过。只是,不知是否是这快乐太过幸福,以至于父母被杀、进入组织后,很快的将之遗忘了。

    很快的,小孩就拿着一堆胡萝卜跑了过来。他根本没想过,雪人只有一个,根本不需要这么多“鼻子”。

    忽然间,刺耳的声音传来,那是空气被撕破的声音。

    时间仿佛被千万倍减速,动作也成为了超慢动作。栖月半蹲在地上,瞪大眼,看着孩子怀里的胡萝卜慢慢的坠落在地上,孩子一脸愕然,慢慢的倒在地上。

    瞬时间,鲜血弥漫。一地雪白,染上绯红,美得凄美。

    世界一片寂静。栖月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孩子,他的背上插着一根羽箭。

    这个孩子是与她关系最好的孩子,名叫“青菱”。昨日,他还在给她诉说他的梦想。

    栖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耳边不停地传来惨叫声。没过多久,一片白地,尽是绯红。原本鲜活的生命,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栖月无法忘记,那些没有一击致命的人,向她投来的目光,充满了刻骨的憎恨。栖月从不知道,一个人憎恨的眼神,会如此让她颤动。

    所有人都倒下后,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栖月看着他们衣服上的标志,眼中闪过让人战栗的残忍。

    “皇室……暗卫?”栖月缓缓站起身,一双眸子静如死水的看着他们。

    “我等奉命前来,这些日子,北堂小姐辛苦了。”

    “辛苦了?”栖月一怔,忽然笑了起来。“是啊,辛苦了。真是辛苦了!”

    吱呀一声,开门的微弱声音,在这片绯红雪白的世界里,格外的嘹亮。栖月下意识的回过头,见梨雪一身白衣,头发凌乱的被一个人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