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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新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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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墨城击了一下掌,从帐外转进来一名金发碧眼的美貌胡姬,她虽然生的美貌,但表情十分清冷,身姿矫健挺拔,和刚才那些美人大有不同。

    安茹儿打量了这女子一眼,笑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安墨城神秘一笑,故意买关子道:“秘密武器。”他朝那女子做了个手势。那女子立刻朝安茹儿欠身道:“绿珠见过公主。”

    绿珠在胡姬里面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名字,只是这女子除了容貌生的美,似乎身手也很不错,倒有几分与众不同。

    安茹儿道:“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她。”

    安墨城道:“不然怎么叫秘密武器呢,你这次去天朝,身边就乌玛略有点身手,当然是不够的,绿珠是我的人,这些年一直在外故而你没有见过她。她对安西,北庭一带都是熟悉的。这次就拨给你,也许还可堪一用吧。”

    安墨城替她想的周全,安茹儿感动之余也有了几分底气,比起前世的孤立无援,现在已经好了太多。

    尽管她对以后大概要和李轼朝夕相处还没有做好准备,可是至少没有那种前途渺茫的感觉了。

    李轼在得到安劼汗准确回应之后就启程回了西州,按照规矩,他又派人送来了大量聘礼,足足几十辆马车,箱子堆的如小山一般,一应物品皆是上等,给足了安劼汗面子。

    安茹儿的帐中也摆了数个箱子,原本陈设简单的帐篷变得拥挤起来。

    乌玛打开了其中一口箱子,顿时满帐生辉,耀的人眼前一亮。箱子里面是一整套的鎏金镶红宝石的宫样首饰,流光溢彩,精美绝伦。乌玛一直生活在部落里,哪里见过这么精致的首饰,啧啧称奇,由衷赞叹道:“好美啊,难怪天山的女子都想到天朝去。”

    乌玛打开又打开了其他箱子,无非都些衣服头面首饰,胭脂水粉什么的。安茹儿前世在庭州呆的那几年,也接触过一些坊间制作的,仿宫样的衣裳首饰,和李轼送来东西一比,果然坊间的要差远了。

    乌玛欣慰道:“看来雍王对公主还是很上心的,一切都是最上等的了。”

    安茹儿对这些东西的本身倒是不甚在意,只是,若是上了心,总归是好的。想起前一世和左羽宸完婚之时,左羽宸的不管不问,冷淡敷衍,安茹儿轻轻叹了口气。

    十日之后,李轼派了裴绍来接安茹儿。安茹儿拜别了族人,正式踏上了去西州的路。

    李轼是个很谨慎小心的人,这一点从他安排的车驾可以看的出来,穿过了草原之后,

    裴绍便委婉的建议安茹儿不要再骑马,而是选择了从外观上看起来十分平淡无奇的马车,连拉车的马也都相当普通。裴绍身边的十几名侍卫都穿着看不出身份品级的粗布袍服,小心翼翼的跟随在马车周围,不动声色的形成一个保护圈。

    安墨城本来要亲自送安茹儿到西州,只是安劼汗和李轼谈定,要在秋季来临之前,从突厥人手中得到碎叶城,安茹儿怕耽误了战局,便执意不让安墨城相送。于是安劼汗派了蒙陈随驾。

    安茹儿的行李虽然不多,但加上陪嫁的人,林林总总的也有十来辆车了,为了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很多东西,包括一些陪嫁的人,都已经提前数日启程。因此,安茹儿这一路相当的轻松。

    白天赶路,到了夜晚就直接扎营,这样走了有半个多月就到了草原的边界上,开始出现了一些胡汉杂居的小镇,沿途的人渐渐多起来,多半都是往来的客商,赶在秋日到来之前到草原进行今年最后一笔交易,然后在下雪前把西域的毛皮和马匹带回中原。

    算上上一世,安茹儿是第二次来到汉人的地界,她坐在车里掀了窗帘往外看看,看来不多时就觉得百无聊赖。

    李轼派来的马车从外面看很不起眼,可是里面却很舒服宽敞,坐三五个人都不会显得很拥挤。铺了厚厚的羊毛褥子之后,车马的颠簸就显得不是那么明显。一边还设有暗格,可以放衣物,食品等杂物。

    可是这对于惯于骑马的安茹儿来说,还是觉得十分枯燥无趣。乌玛本身话并不多,绿珠更是一句话也没有,端端正正的靠坐在马车一角。一张冷俏的脸还戴了面纱,只露出一双湛蓝的双眸,一丝表情也无。

    安茹儿很奇怪一向多话爱热闹的安墨城的手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想到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父兄,安茹儿心里闷闷的。

    乌玛发现安茹儿的落寞,从暗格里拿出一个银瓶,倒出一杯水递给安茹儿,轻声道:“公主,水吧。”

    安茹儿摇摇头,掀了窗帘没有目标的往外看了一眼。外面是黄土漫天的宽阔官道,道路的另一边,一支马队和他们的队伍分别往相反的方向交错而过。

    那马队规模不大,甚至不是一家商号的,从他们各色不一的服色上来看,是很多小商人为了安全而临时组成的队伍,其中还有几个游侠打扮的人,身穿襕袍,腰跨直刀,显然是临时雇来保护商队安全的刀客。

    这样的队伍在丝路上再寻常不过了,安茹儿正欲放下车帘,却猛的发现队伍里有一个男子似乎有意无意的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冰冷阴鸷,安茹儿与这人的眼神相接,一种阴冷粘腻的感觉爬上安茹儿的后背。

    曾经经历过凶险的生死关头,这让安茹儿的敏感神经更加发达,她凭借直觉发现这个男人有问题。

    她想起了曾经在楚河边遇到的那些回纥刺客,那些人身上的杀气和这个人一模一样。她放下窗帘,从缝隙里再次观察那支队伍,那个男人没有再看她了,而是低垂着头,手按在腰上的直刀上,大拇指抵在刀鞘上,安茹儿知道这是随时准备拔刀的动作,往往是这种人的本能习惯。

    其他的人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就连那几个刀客,都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显然都是些老油条了,光天化日的,又走的是大路,是北庭军的势力范围,怎么可能遇到劫道的。

    正因为如此,那个男人才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安茹儿坐回羊毛垫子上,看到闭目养神的绿珠,想了想道:“绿珠,前面可还有城镇?”

    绿珠眼睛都没睁开,淡淡道:“前面十里是一个小镇,那里有数家客栈,很多往来的商队会在那里歇脚。”

    安茹儿想到一般情况下,天朝会在一些交通要道上设立馆驿,这些馆驿由官府设立,有当地驻军保护,比起私人的客栈,相对要安全很多。

    安茹儿觉得刚才看到那个奇怪男人的事,有必要跟裴绍和蒙陈说一声,尤其是裴绍。

    安茹儿撩开车帘喊了一声停车,裴绍纵马过来,弯腰对安茹儿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安茹儿从车里跳了出来,将蒙陈和裴绍都拉到路边,把刚才的见闻跟他们两个人说了。裴绍拧紧了眉头道:“这里是胡汉交界的地方,如今仗刚打完,是有些不太平。我已经派人到前面的官驿去了,那里是官府设的馆驿,要安全很多。公主今天晚上就在那里将就一晚吧。”

    蒙陈来汉地的次数也不多,对地形和情况都不熟悉,听到有可疑的人,口气中有些不快道:“裴将军既然知道不太平,就该多派几个跟着。”

    安茹儿忙道:“蒙陈,无妨,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也许是我多心了呢?”

    裴绍听了蒙陈的话也不气恼,反而笑道:“公主说的也有礼,王爷临行前特别交代,一定要保全公主周全。末将自然全力以赴。”

    蒙陈的脸色和缓了很多,冷哼了一声就骑到队伍前面去了。

    裴绍看上去倒是很斯文有礼,安排事宜也十分精明妥当,安茹儿从他的姓氏上猜测他的出身应该不会太低,客气道:“有劳了。”

    果然,走了不多时,前面就出现了一个镇子,从热闹程度来看,算的上是大镇了。裴绍指着一个两层的木楼道:“公主,就是那里了。”

    安茹儿放眼望去,那木楼竟然还挑出了一角飞檐,给这个黄土弥漫的边陲小镇上凭添了几分汉家古风。

    因为裴绍已经提前派人来打点好了一切,所以安茹儿没有怎么费事就直接被带到了二楼一处房间里。

    裴绍把乌玛,卓儿和绿珠安排在隔壁房间,乌玛不放心,执意要和安茹儿住一间,裴绍只好找来一个绢纱屏风,把安茹儿的房间隔出了一个外间,在外面放上了一张胡榻。

    乌玛看了看那屏风笑道:“这个裴将军一点不像个打仗的将军,倒像个读书人一般。”

    安茹儿坐了整天的车,发现比骑马还累,晚饭也没吃,躺在胡榻上睡着了。

    因为是客栈,人声很是嘈杂,人声马嘶,卸货物发出的巨大响声,一直到午夜时分,周遭才渐渐安静下来。

    重生之后,因为思绪繁杂,安茹儿的睡眠一直很浅,到了午夜安静下来的时候,反而睡不着了。

    隔壁的门发出一声吱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