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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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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年,乐进与关羽战于青泥,求孙权相救,但,恰逢孙权为曹操征讨,自顾不暇。于是,孙权至书刘备,呼其自救。刘备无奈,只好遣使告刘璋曰,今,曹操南征吴郡,吴郡危急。而孙氏与刘氏乃是唇齿相依,此外,又有乐进在青泥与关羽战,若不前往相救,乐进必克,进而侵我州界。此危犹胜张鲁,张鲁只会自守的贼子,不足以惧。借此,刘备同刘璋求万兵及资实,欲东归。可,刘璋薄恩,只许士卒四千,其余皆半。

    而后,张松自成都写书于刘备,言:“此今大事将成,豫州怎可功亏一篑?!”

    然,还不待此书寄出,张松与刘备里应外合之事便为其兄张肃获知。张肃刚正,大义灭亲,坦告刘璋此事。刘璋震怒,抓张松而斩之,同时,传诏戍关诸将,莫放刘备归荆州。

    旋即,我军陷入进退两难之境地。

    庞统适时进言,曰,时机已成熟,可行中计。如今,刘璋断我去路,且吝啬供给,乃是不仁不义之举,我方可以此为由进攻成都。刘备信然,我亦无反对之言,因此而行中计,召益州杨怀、高沛前来相见,以其无礼,斩之。

    随后,又命黄忠、卓膺勒兵讨伐刘璋,刘备则领着我与庞统等径直前往汉中。于汉中,刘备封锁全城,名为保护百姓免受战火纷扰,实则以城中诸将与父老乡亲为质,威胁汉中士卒尽归其麾下。

    如此,难免激起民怨。但,好在,刘备对于收复民心早已有了自己的一套法子,不仅为城中百姓准备好了需要的生存物资,还积极地施舍贫民,解决他们的生计。到最后,即便刘备什么都没有说,但,城中百姓皆是相信他乃是为刘璋所逼迫至此,而且,他们觉得为刘备之人质无什么不好,既能吃饱穿暖还能免受侵扰,远比跟着刘璋要好得多。

    于是,汉中民心归附,将士也尽皆心悦诚服,愿随刘备直捣成都,驱逐刘璋。

    我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刘璋焦急,向其臣下询问应对之策。郑度曰,此今刘玄德之军尚未过万,民心亦未完全依附,且,刘军无辎重相随,不得长久,如此,我方可驱赶巴西、梓潼民众至涪水以西,烧其仓廪谷野,树立沟壑,以绝刘军水粮,时久必退。

    此乃良计,若是刘璋可循,我军定败。但,法正不甚在意,悠然地同刘备言说,刘璋虽然荒诞,但,尚有爱民之心,必不会如此为之。

    果不其然,此计出后,刘璋再无动作。

    趁胜,我军攻下涪城。于涪城,刘备置酒作乐,犒赏三军。

    宴上,主臣皆欢,但,就在这么个欢愉的时刻,刘备与庞统来了场好戏,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也不知刘备是喝多了,还是真的为喜悦冲昏了头脑,竟是没有隐忍住地谓庞统曰:“今日之宴飨,可谓乐矣。”

    庞统听罢便停止了宴饮,缓缓地置放下手中的杯盏,义正言辞地说道:“伐人之国而以为欢,非仁者之兵。”

    闻言,刘备大怒,拍桌诘问庞统:“昔日,武王伐纣,前歌而后舞,难道是不仁?”

    “非也。”庞统不卑不亢,直直地与刘备对视,从容不迫地答:“商纣无德,乃是当诛,而刘季玉虽有违仁德,但爱民如子。”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地等待着刘备的反应。

    而刘备反应倒也寻常,怒气更胜地反问:“庞军士是在说吾不仁不义?!我看军师酒醉过分,言语不当,宜速离开。”

    这话听着还算委婉,但是,谁都明白言外之意无非是,庞统不会说话,可以滚了。

    庞统也就真的滚了,强硬的一声,“统告退”便匆匆离去了。

    看着庞统的背影,我与简雍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皆是不甚理解的摇了摇头,实在猜不透这主臣二人此举到底有何意义?

    难道真是酒后胡言不成?

    “主公。”忽然,座中有一人起身,到殿中,为庞统求情,“庞军师他……。”

    可是,还不待他说完,刘备便抬手阻断,转而,对着怔愣在一旁的乐师优伶命令:“奏乐,起舞。”

    乐师优伶哪敢迟疑,当即拨拉弹唱,翩翩起舞。众臣亦不敢再有所言论,随着乐声、舞姿继而宴饮,权当刚才那事不曾发生。

    我则趁着喧闹逃出了筵席,欲要去寻庞统。

    奇怪的是,庞统并未走远,就只靠倚转角处的矮栏之上,左手执酒,右手执肉,悠然自适地听着不远处传来的乐曲,哼唱着,享受着,哪里有半丝同主公闹不愉快的怅然模样?!

    顿时,我就有种白白浪费了感情的感觉,推了庞统一下,问道:“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扭头,对我笑笑,反问,“你信不信待我用完手中的酒肉,主公就会出来请我回宴?”

    “信。”史书都这么写了我干嘛不信,可是,我的问题他还没有回答,“你出言顶撞主公,总归不会只是为了让主公出来请你吧?”

    他却依旧答非所问:“你说,主公会对什么样的臣子屈身以待?”

    “有智之臣?”我答,一个一个的试验,“有德之臣?宠臣?……庞士元,你……。”

    说到宠臣,我恍有所悟,不可置信地凝视着他,迟疑地说着:“近来,我总觉你有些不对劲,可,直到现今,我才略微猜出些什么,士元,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与那些寻常人一般在意那些东西,所以,即使知晓你近来有所不快,却也从未往那方面想去,可是,直到今日,我才知晓是我对你苛求了。原来,不论是谁,人心都有脆弱之处。

    可惜,这些话,他到底没有允我说出口,而是继续同我言说此事,“我求我要的,顺道替主公树立树立威严,如此,即便主公看破我的谋划也不会同我追究什么,你说此计可算还好?”

    我没回答他,也没说话,就只是立在原地注视着他,被无力之感侵袭全身。

    而后,刘备真的来了,审视庞统一番后,笑言:“军师可觉酒肉未足,不如同备一同回去享用如何?”

    见好就收,庞统立即起身,对着刘备作揖,“有劳主公。”

    接着,主臣友恭地同往筵席处去,我却仍旧停驻,恍然觉得刚才吃喝下去的酒肉索然无味。

    “阿硕。”可,我到底是庞统认定的妹子,所以,不论人心如何改变,他都不会对我置之不理,“走了。”

    我“……。”良久,才勉强一笑,“好。”

    再归酒宴,庞统既不同刘备对视谢罪,也不同旁人言说什么,就只顾自的饮酒用食,直到,刘备主动询问他,“刚才那些话,军师认为是谁的错?”他才言语,笑答:“主臣皆错。”

    刘备大笑,终究是摆脱了此前诡异的气氛。

    不久,我军攻占涪城的军报传入成都,刘璋派遣刘璝、冷苞、张任、邓贤等前来抗拒,然,皆为我军破败,不得不退守绵竹。至绵竹,刘璋又加派李严前来督军,可惜,还未等双方开战,李严便率众归降,使绵竹不攻自破,张任等只好再度撤退,据雒城。

    可,恰是此时,我毫无征兆地染上温病,寝居于榻,无力随军。

    这场病来得颇为突然,伴随着莫名的心绪沉抑,弄得我上吐下泻,长久不得安好。起先,军医怀疑我染上疾疫,遂将我同众将士隔离开,单独医治。但是,半月后,我的身子依旧,温热风寒。因此,疾疫的忧患得以解除。可,我依旧没有回到军中。刘备以我身体有恙,不宜行军为由,将我安置到绵竹城郊的一处的农户,并寻了一位少妇与两个婢女守候在我身边。

    我本不同意,但,因是刘备强制,命军医在我的汤药中置放曼陀罗而不得不认命。

    因而,当我喝下那碗汤药醒来时就已是身在某处方位不明的农家草庐。可,不得不承认,农家风光佳好得过分。初入夏季,“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田间的麦苗一片翠色,伴随着趣味的促织、蝉鸣,颇富生机。

    身后,少妇寻了件薄衫披在我身,说道:“虽说已是夏日,但,你身子娇弱,不可受寒。”

    我回眸,看了看那清妍的女子:二十七八的样子,比我大不了多少,额角有一颗浅红的朱砂痣,映衬着白皙的肤色极是玲珑剔透,五官精致,纤细的腰间悬挂着莹润的碧玉与璎珞,走起路来叮叮咚咚的,煞是好听。

    “你是谁?”这般打扮绝非是寻常女子,大约不是刘备新纳的姬妾,就是什么将士之妻。

    女子嫣然一笑,对我盈盈施礼,说道:“妾身徐氏,裨将军李严李方正之妻。”

    徐氏?李严的妻子?也是,也就只有李严一家初离益州,能够随军前行了。

    不过,徐氏要比我想得有趣得多,随即,她反过来问我,“你既知晓了妾身的身份,可能让妾身也知晓你的身份?”问着,她详尽地解释,“你一介女流,为何会以男子身份留在军营之中,且担副军师之职?”

    我莞尔,“你都知晓了我也是女子,就不用再对我自称妾身了吧。”

    听着,难免有些别扭。

    她颔首,大方地应,“好。”

    “不过,我很好奇,在听闻我的答案之前,你会以为我是什么身份呢?”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同女子平静安好地说过话,如今,同徐氏说起话来,总有些意趣盎然的味道。

    又或许,我只是很想要有一个好友罢了。

    她也不避讳,坦诚地告知我,“是主公命我前来照顾你的,我本想也许你是主公的妻妾,可是,主公看着你并无眷恋的神色,所以,我就否定了此种可能。我也想过你会是主公的女儿,但,我约莫记得主公的一双女子为曹贼抓了去。如此,我也就不知晓你的身份了,或者,你是庞军师的亲眷?送你离开时他也在。”

    “幸好你否决了第一种可能。”我扬唇,庆幸自己没有与刘备联系到一起,而后,不紧不慢地回答:“我与你的身份其实也差不多,皆是臣子之妻。至于庞士元,我倒是真的同他算是亲眷关系。”

    “臣子之妻?你是……。”她重复着我的答案,开始思考,片刻后拨开云雾地一笑,“是诸葛孔明吧?”

    我嗯哼。她随即言说,“‘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在南阳我也曾听闻过如此乡谚,都说你容貌不佳,但智慧过人,今日一见,倒是觉得也不尽然。”

    “是觉得我没有传闻的聪慧?”

    她摇首,“是没有传闻中的那般貌寝。”

    我轻笑出声,突然就觉得可以信任她,看着窗外佳好的景色,缓缓说道:“送我回军营吧。”我根本就不可能留在这里,养这可笑的病,目前,已经没有比庞统的性命更重要的事了。

    刘备的下一个目标便是雒城,庞统身死之处。

    “不可。”即便被我觉得有趣,可以信任,她也没有立刻同意我的决定,而是,苦口婆心地规劝我,“军医言你的病已是染上一月,却还没好,便是需要好生休养。若是此时回到军中,以你军师的身份,如何能够呢?”

    好生休养?刘备把我放到这里可不是让我好生休养的,他不过是不想因为我拖慢了行军的速度。

    “我的病恒久一月,缺少的从来都不是休养,而是离开。”身子是我自己的,没有人会比我自己更清楚,“如今,想要治好我的唯一法子便是带我离开绵竹。”

    畏惧绵竹,这才是这场病的根源所在。

    “你……。”不知要如何反驳我,她支吾了良久才答:“那怎么也得等过了今夜再说,此时,天都快黑了。”

    我笑,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