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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氏,你等一等我,我要去买两只冰淇淋来。www.Pinwenba.com”介惊石松开南氏,奔向路边的冰淇淋店,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千万不要走得太快呀!”

    这是一个和许多的中午一样的中午,阳光宁馨而芳芬,空气柔和而安宁,介惊石是跟南氏走在去教室午休的路上。

    南氏从来都没有等或走得稍慢一点过,他兀自像往常一样走着,走着。

    冰淇淋店里买冰淇淋的人异常的多,超奇的多,从未有过的多。介惊石着急了,她绕在人群外焦燥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她咬咬牙下定决心要挤进去,奋斗半晌却被挤了出来。介惊石有点儿沮丧,满头是汗,心尖儿发酸,她想放弃,欲转身走开。

    “喂!买冰淇淋吧!”

    就在此时,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高个儿男生突然回过头,微笑着朝她伸过手,“拿钱来,我帮你。”

    介惊石欣然,递过钱,接过了冰淇淋,连谢字都来不及吐出急冲冲奔出店去。

    店门口有几级石阶,青石铺就,有点儿滑,介惊石没有踩稳,摔倒了,两支冰淇淋滚出去很远,裸露的膝盖撞到卵石地面上,立刻泻了血出来。

    这一跤,摔得似乎有点儿太重了,介惊石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似乎被摔裂了,痛疼得连一声呼叫都发不出了。

    介惊石首先想到的是南氏,她想他会走过来,他也应该走过来,安慰是她所不敢想的,但是南氏至少会扶自己起来……

    介惊石抬起布满了疼痛泪水的眼睛,看到了,看到南氏已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远远的、遥远的,在正午强烈的阳光下,有些斑驳,有些迷离的背影……

    介惊石闭紧了双目,她不明白自己的泪水以及剧烈的疼痛为什么忽然消失了……

    华丽的骄阳下,介惊石孤独地、缓缓地站了起来,膝盖上的血淋淋漓漓淌下来,渗入脚下的土地。

    介惊石的表情是从容的,但是,她心中却有一道暴戾的狂澜在摧毁撕碎她的灵魂、她的心灵、她的精神……她注视着南氏的背影,南氏永远不会回头的背影。那背影走过这条路的尽头的拐角,消失了。

    介惊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把她的心,把她血淋淋的心从胸膛里掏了出来,摔在地下,并狠狠地拧上了两脚。

    但是介惊石感不到疼痛,她只是感觉面前有滔天的巨浪袭来,将她湮没了……那浪头是积蓄在心中已经很久了的绝望的悲伤。

    介惊石抬起头来,她的眼睛眨都不眨,直直注视着热带的太阳。她的目光,能够把太阳看得滴出水来。

    是的,一个人在被伤到深处时,便没有了疼痛、泪水,甚至呼喊。所剩的,只是灵魂的悲哀……不管这个人是被别人,还是被自己所伤。

    介惊石倒了下去,她的灵魂为了逃离悲哀在此刻掷开了她的肉体。

    介惊石砰然倒地,那姿势如一件瓷器去赴破碎的命运。

    介惊石倒下去了,但她的意识还醒着,她感觉自己化作了一条河流,正在缓缓地、缓缓地流走……

    介惊石没有追上来,但南氏还是在书页间翻阅走了一个中午,一个下午,一个晚上。

    深夜里,南氏归来,很顺畅地便走进到了宿舍楼里面。门外,居然没有给介惊石拦住,站在门内的南氏回过头,身后没有她悄然站立注视的身影,反而,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被白炽灯投地窄窄的,长长的影子,仿佛一条迈不过去的坎,仿佛一道永远渡不过去的暗流。

    南氏在夜风中呆立着,他注视着自己的影子,那道比自己要阴险的影子,南氏在思考,他思考为什么自己的影子为什么比自己还要阴险。

    “因为,影子永远不会开口说话。”这是南氏最后得出的结论。

    孟秋千站在宿舍门外,一见到南氏便对他说:

    “介惊石出事了,你知道吗?”

    南氏转身望着他,一语不发。

    “你真的不知道”孟秋千叹道,“酷,你小子可真够酷的了。介惊石可真是爱上了一条狼!

    “她中午的时候在校冰淇淋店门口昏倒了,额头和膝盖磕破了,流了很多血,在医院里据说一个小时候后才醒过来,现在她还在医院里。”

    孟秋千顿了一下:“你应该去看看她。”

    南氏不声不响回过头,把钥匙插进匙孔,打开,走进去。

    孟秋千一个健步冲过去,把他拉了出来:“南氏,你不能太过分了。你应该知道,介惊石有个表弟叫萧一山,高干子弟,南边大学真正的老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从来都有一大票喽们,要谁生谁就生,要谁死谁就死。那家伙从小到大都护孙子一样护着他表姐,谁敢动介惊石一根寒毛,他敢让谁灰飞烟灭喽。你要是还想活就千万不可得罪他。”

    “谢谢你。”南氏说完,重新走进宿舍。

    孟秋千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一出宿舍楼,南氏就看见介惊石站在台阶下。

    她总是这样准时,如报春开放的迎春花。

    介惊石的笑容和往常一样,是昨夜里甘美清凉的露珠,所不同的是,她明镜如湖的额头包上了沙布。

    南氏无语。

    介惊石和往日一样轻轻靠近他,如贴身的花瓣沾在他身边走着,她的肩膀挨着南氏,在行走中若即若离地碰到他,仿佛一只随时可以飞走的蝴蝶。

    “南氏,我有一个朋友,是个白人,名字叫洛德。”介惊石转过头来,而南氏却准确无误听到了她声音最底处的湿润。

    “第一次碰到他时是四年前,那天是我十五岁的生日。

    “嗯—,有一点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在我生日那一天总是下雨呢!

    “为了躲开赶回来的父母,我在生日前一天,我坐飞机,从南边去了上海。

    “是的,我父母每年都要从外面赶回来同我团聚一次,就在我生日这一天。但我拒绝了,我从十二岁起就开始拒绝,我每次都会在这一天逃出家去,我籍此来表达我的仇恨。

    “是的,仇恨,如果不是因为爱而孕育,这样的父母便是孩子的敌人,因为他们用无爱来折磨孩子的一生。

    “我带着月光雪山,那天没有吃一粒饭,天一明我们就在黄埔江边了,我在细雨里看着江面上归来的船,月光雪山则看着我。

    “我忘了我那时在想什么,我只是站着,一动不动,我如痴如迷看着那些船,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船,而且都是归来,‘呜呜’地欢唱着归来,一只一只全部驶到我心里去了,我不停地问自己,可我又能带着它们归到何处去呢?

    “天黑了,江面上亮起了灯火,我停止了对自己的询问,我感到累了,连腿脚都已经麻木了,感到早已被雨淋透了,感到那湿漉漉的寒意一直冷到骨子里去了,感到痛了,心上的伤口一跳一跳地提醒我,你没有家,你没有归去……

    “背对江风,我转回身来,身后不远处,一双清澈如秋天的蓝眼睛,眼睛里阳光般可以点燃这个雨夜的笑容一直落到我心里去了。

    “我的泪水一下子被打开了,因为我看到他向我走过来,我的心感到了温暖,我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我是真的很委屈、很委屈,他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听完了我长久哭声中不尽的无言倾诉。

    “后来他告诉我,我才知道他那天早上跑步路过这里便发现我和月光雪山了,他说我和月光雪山在江风里伫立的背影很像流浪的孩子与狗。他中午的时候又特地来看了我们,发现我们还在,于是他很担心,他站在我们身后一下午,和我们一起淋着雨……

    “他问哭过之后的我,可不可以送我回家,我点了头,于是他连夜把我送回了南边。

    “他给我打开冷落的家门,他为我打开漆黑房间里所有的灯,他为我调好澡房中的水,他为我盖好被子……我看到床边的灯光照亮着他的手,于是我就认定了那是家的温馨,我冲上去抱住他,不准他离开,他答应看着我睡着之后再离开,我攥紧他的手睡着了,却又发起了高烧,他把我送到了医院,直到三天后我彻底痊愈他才回了上海。

    “从此以后,周未放学,前来迎接我的,就不只是月光雪山了,还有他,微笑着站在家门口。

    “他用一整个周未来陪我,做很棒的牛排给我和月光雪山吃,陪我去逛街、去郊游,在高速公路上骑自行车,去剪头发……或者哪儿都不去,他就看着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陪我一整夜的聊天……他娇我、宠我、惯我,他从来不问我为什么,他只问我要什么,合理或不合理他都会,他都能够满足我。

    “是的,我从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深邃的目光里读到了爱情。同时,我也在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我的生命里越来越不能没有他了。

    “他是家族公司派来上海视察驻华公司运作情况的,本打算三个月后便离开,因为我,他在中国留了整整三年,他等到了我十八岁的生日。

    “生日过后的第二天,他向我求婚,并要把我送到美国。但是,我拒绝了。虽然,他给了我迄今为止最宽广博大的快乐和幸福。虽然,他可以做我的心、我的一生的归处。虽然,忘记他我需要无数个流泪痛哭失眠相思的夜晚。虽然,他是一个可以守护我到来世的天使……但是,我还是拒绝了他,拒绝了他生命中不忍的割舍……因为,他不是我要的,他不是我走遍千山万水,踏遍灯火阑珊,看遍西风瘦马,拼尽了全身的渴望,让灵魂死了一次又活了一次,让期盼枯了一次又盈了一次,让所有的梦碎了一次又圆了一次,让所有泪流尽后,让所有笑容绽谢后,让所有的希望绝望后,用整条生命换来的爱情。而且,我只要这种爱情,这种我九死一生挣来的爱情。

    “我打定注意,我已决定我要漂流全世界去寻找,虽然,我不知道我究竟要将什么与自己的生命相连,但是我相信,我相信我见到我所需要的的时候,我能够第一眼时就认出了他。

    “我原以为这场寻找将会是极其长久漫长的。我已经准备好了面对寻觅路上重重的风雨……但是,十一月热带的阳光下,你一回头,我感觉自己那么桀傲不驯,那么清高自许的生命一下子萎谢如尘,驯如羔羊了……我告诉自己,就是他了,可以为之生也可以为之死的人就是他了。

    “然而,我太自大了,我太高估自己了,我以为我会有无穷的力量,任何困难风暴重重,我是顽强的海燕……我没有想到我会折翅,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累得连呼吸也不能……

    “命运同我开了一个并无恶意的玩笑,然而我却痛入骨髓。南氏,我是属于你的……但是,你不属于我。南氏,我说过只要你给我背影就够了,我没有料到到最后,是你的背影夭折了我。

    “南氏,对不起,我承诺过永远爱你,可是我已经死了……

    “洛德在他离开时曾经对我说,我所向往想念的疯狂只是潜意识里自己对自己被欠下的爱的补偿,他说这是没有长大的表现……

    “他还说,他是上帝赐于我的,我无法遗弃,他说无论何时,他都是我绝望与无法自拔时惟一的退路和出路……而且,他在离开了一年后,又回到中国来,他说,他要等我长大。等我长大之后,他将带我前往芬兰,那个长满月光和雪山的国度,我梦中的天堂……

    “现在,我发现我终于长大了,我需要一条退路……

    介惊石停下来,她看着南氏,她的目光里有了三千尺的深度。

    “所以,南氏,这是今生里,我陪你走过的最后一程……”

    南氏看着介惊石,她眼里缓缓飘过岚烟。

    “南氏,最后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可以……”

    南氏点点头。

    “南氏,我转身走去后会决不回头的……我想,请你目送我。南氏,我要背影也记住你的目光……”

    介惊石转过身去,风中,她没有泪水。

    南氏,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远去,仿佛天空收起它的彩虹。

    第二天,天快要亮了。

    介惊石在枕上做了一段又一段碎片似的梦,每一个片段结束后介惊石就会睁开眼看一看天色,看一看窗角的月亮。

    她苦候着黎明,她急于要离开,但是她搞不清自己急于要摆脱什么。

    “”,有人敲门:“姐。”

    是萧一山。

    “干什么?”介惊石在床上问。

    “南氏找你。”萧一山在门外说。

    介惊石掀开被子,跳下床,光脚打开门。

    “他在哪儿?”

    “姐,为什么还要见他?”萧一山别过头去。

    “我问你他在哪儿?”介惊石吼道。

    萧一山看着她。

    南氏背对介惊石家的大门,单腿支着一架自行车,停在马路上。

    介惊石走到他背后。

    “我来了。”

    “哦!”南氏回过头,“走吧!”

    介惊石点点头,不问为什么,轻轻坐到车子上,抓住南氏腰上的皮带。

    单车夹着风行驶在灯火行人与车灯稀落的街道上。

    此时黎明将来未来,所有一切景物都因此朦胧、遥远,看上去,摸上去,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不确切。单车就在这不真实、不确切中飞驰着。介惊石感觉自己突然长出了翅膀—现在,她,真实的她,就在梦里飞着……

    介惊石有些迷离了,有些恍惚了,一种温暖的哽咽在轻柔地抚摸她的喉头。

    她的翅膀,不,是南氏的单车,仿佛一把锋芒的犁,一点点一点点正在破开黎明的青色,穿过南边市中心的南边江面上,习习江风吹来,水一样,把早晨越洗越亮了。

    在琥珀色的闪着玉金香般澄碧酒色的黎明里,介惊石的瞳孔突然凝固住了,就连呼喊声也被封杀了。

    因为,她发现,她遇上了一队青色的牛群,一队青莹洁净,水洗过一样清新的碧色牛群。

    南氏乘单车,从后面,像卷入丛林的风一样插入牛群,并在它们中间游刃穿行。

    牛群从容地走着,此时的城市,喧闹还未浮现,仍在静寂,水泥与钢筋铸造的楼房半睡半醒,坚硬冰冷的沥青马路上牛群潜然移动,如云彩滑过天空。

    悠然的牛儿们半眯起它们哲人一般的眼睛,在回忆那倒转的流年;它宽厚食进了万倾碧绿的嘴巴在轻轻嚅动,咀嚼着昨夜的梦和月光。它们智慧的尾巴在它们身后智慧地拂动着,扫落掉身后岁月的红尘旧事。

    它们像一队吟着风月的、志同道合的诗人溯着出生的阳光,迁往另一片水草丰美之地—这,应该是远古的景象,在远古美丽的景象中必不可少,有爱情发生……

    不是梦中却胜似梦中的情景在身边发生着,而且触手可及—介惊石几乎要碎在这具有着强烈的震撼力的眩晕中了,她不由得双臂环住南氏的腰,脸倚在他后背上回过头去,看南氏带着她冲出牛群,并越来越远地超过它们。

    单车行驶在飞跨这条宽阔河流两岸的跨江大桥上,单车停在这架大桥与云霓相接的最高处。

    介惊石与南氏伫立着,江风浩浩长风烈烈从两个人的心头吹过。

    他们回过头,面对着来路,来路之上的牛群正缓缓泊来,如顺流的花瓣一般宁馨、安逸。

    他们无言地等待,等待那牛群走来了,他们感受牛群从他们身旁经过时,那一种被梦境撞击熏染的震撼,他们回眸,目送这群将永远在他们的记忆里行走的青牛,走出他们的视线。

    然后,介惊石看着南氏。

    “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氏无言,依旧看着远方。此时,能够听到这个城市渐渐发出来的骚动和喧哗,是呀!梦已经走远,人还能不醒吗?

    “回答我,请。”介惊石拂去额前黑发。

    南氏依然沉默。东风积起越来越厚的云朵。

    “南氏!”介惊石大叫。

    “一定要说吗?”南氏望着江面问,江面上风抖动着云天恢宏的倒影。

    “一定。”介惊石说。

    “你会后悔的。”南氏又抬起头来看着天空。风,在那里舒收叠卷着云彩。

    “我愿意。”介惊石平静答道。

    “那牛群是真的,不是梦,也不是从梦里走出来的。”南氏看着介惊石的眼睛,“我不知道是否可以称它们为这个城市的灵魂……但是,屠宰场的老板很浪漫,他不是用卡车,而是让牛群自己,从河这一岸的养殖场,走向那一岸的屠宰场。

    每次的天亮,都是又一群牛的死亡的开始。

    介惊石的手扶到了栏杆了,她把头就枕在栏杆上的手上。那姿式,似乎是在听江上的风声水声。

    南氏看到她的泪水淌到手背上,顺着指尖,一滴一滴,滑落入江水之中。

    “如果,这让你伤心了……”

    “不,南氏,谢谢你。”介惊石倚着栏杆坐下来,“我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好吗?”

    南氏退后,扶住单车。

    “那么,我走了。”

    介惊石没有出声,在南氏跨上单车远去后,她透过泪光,看着他的背影。

    晴明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宵。南氏远去的背影,形同那行排云的白鹤,割伤了蓝天。

    南氏一个人坐在傍晚时分因大家赶去吃饭而走空的教室里奋笔疾书,在翻开一页时,瞥见余晖如缕,挂在长桌一角上,一只蝴蝶就栖在那方桌角上,一动不动,翅膀上华丽的斑点,像一只流丽的眼睛,与南氏无语对视。南氏收回目光,左手覆上紧闭的的双眼。

    有人在他对面坐下来。南氏睁开眼睛,是萧一山。

    “我和姐明天就去美国了,在走之前,我本来是想修理修理你的,因为我是那么的看你不顺眼,况且你还给我姐吃够了足足的苦头,但是我要庆辛我姐终于从你这旋涡里逃出来了还来不及呢?可不想再让我们与你有什么关系了。我之所以来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知道,我放过了你,虽然很不情愿,真的,你太幸运了。再见吧,最好是永远不会再遇见,真的,我们怕你了。”

    萧一山说完,起身走了。

    南氏转过眼去看那只蝴蝶,还好,它还在。

    孟秋千说,你由双飞天鹅中的一只变成了自己翱翔的苍鹰,是对你表示同情,还是向你祝贺呢?

    南氏笑,抬起头来看着远处有夜船行过的睡在夜的深处的蜷缩着的大海。

    飞机航班上,萧一山说:“我上飞机前已经给姑妈打过电话了,让她在机场接我们。”

    “谁让你给萧鹤凫打电话了!你怎么这么多事!你以为我是去美国是为了找她吗?你真讨厌!”介惊石气呼呼翻过身去,背对萧一山。

    萧一山起身去要了一杯橙汁,回来递给介惊石。

    “姐,那我们去美国干什么?不是去读书吗?”

    介惊石默默啜着橙汁,转过头去看天空,她说:“我还是喜欢南氏,我就是喜欢南氏,真的。”

    放下杯子,她把额头抵在玻璃上:“我来美国是为了找吴得,我要把南氏还给她。”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