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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之轨迹(终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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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多数人都是诺森布里亚人——当然,卢克大人除外。”

    用双手抱着后脑,瘦小的身影一边顺着走道向前,一边回应着背后的问题。。。com

    排名第一的,正是用正方形的毛毡在中央挖了个孔洞,就这样套在头上当做外套,外形瘦的简直像是“营养不良”这个词具象化了一样的尤金。现在,他被一把看上去比他的身体还要巨大的步枪顶着背脊,但满脸都是不在乎的神情往前走。

    尤金的后面是持枪的暮羽,殿后的则是和尤金一样披着一件简单之极的毛毡斗篷的莉斯-亚尔珍特。那件从缺了一条小臂和一条小腿的老雇佣兵身上剥下来的斗篷显得很不合身,要不是红发的见习修女早就习惯了更加厚重累赘的修女服,恐怕早就因为踏到过长的衣角而摔倒在了地上。

    左顾右盼的修女与其说紧张,不如说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这条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甬道天花板和墙壁都闪耀着金属的光芒,至于地面,无论踏在上面的触感还是与鞋底发出的碰撞声,都让修女知道,那也是货真价实的金属。

    真是让人意外。

    身为需要到处奔走以积累经验,见识世间疾苦和磨砺对女神信仰的七曜教会的见习修女,莉斯-亚尔珍特的见识绝不算少。在来克洛斯贝尔之前,她也到过与之相邻,挖空了数座山峰建立起来,号称帝国之墙的埃雷波尼亚要塞都市。

    与之相比起来,这条甬道实在不值一提。

    然而,考虑到对方是因否定女神爱德斯而被七曜教会定为异端,几乎在有记载的历史历来都不得不进行秘密活动的教团,能够兴建和维护这种地下工程……

    嘛,虽然在地下活动这一事实和他们老鼠和害虫般令人作呕的印象相符,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已经从卡西乌斯-布莱特策划并实施的毁灭性打击中恢复了一定的实力?

    沉思着的修女差点漏听了尤金的说明。

    之前,尤金在面对修女“你是什么人”这个问题的时候,回答说“那是个很长的故事”。莉斯还以为他是在故作姿态拖延时间。不过,现在看起来,还真是个很长的故事——长到需要从尤金出生不久的时候讲起。

    “盐之桩事件”。

    那是自七曜教会成立以来,历史上有数的几个天灾之一。从天而降的,能将所接触到的一切都结晶化的神秘物体,毁掉了几乎整个诺森布里亚大公国。

    土地盐化,河流干涸,无论植物与动物皆在极短时间内死去。在不断扩大的盐化范围面前,能脱出性命的诺森布里亚人已是侥幸,至于接下来如何过活么,那是接下来的事情了。

    很多诺森布里亚人选择成为雇佣兵,靠出卖自己的,当然还有他人的性命来换取活下去的资源。这就是著名的北之猎兵的由来。

    如果说尤金和他的家人与北之猎兵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他们只出卖了自己的性命,和自己孩子的性命,并没有涉及到别的什么人。

    “……”

    恶寒让莉斯差点吐出来。看着尤金瘦小的背影,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出卖自己——倒也罢了。出卖自己的孩子给教团当做实验品,来获取一日三餐……

    这实在,实在……

    修女翻遍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词汇,都难以找到哪怕是程度不那么充足的词汇来形容这种行为。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还没被插上管子?”

    暮羽冷冷的问。

    “插上管子……哦,真是合适的形容。”

    尤金发出了一声满意的赞叹。

    他之所以还能用自己的脚站在地上,而不是被皮带固定在床上,通过胃导管用流质食物维持生命,并每天数次的接受灌药、电击刺激、注射还有其他稀奇古怪的各种各样的实验,当然是因为卡西乌斯-布莱特的原因。

    在那次动员起整个大陆西部各国,以及游击士协会、七曜教会等国际性组织的毁灭性打击之下,教团失去了绝大部分实验设施。更重要的是,能被称为“大师”的中级以及以上的中坚或死或逃亡。

    既然实验设施和实验的主持者都已经不存在了,那当然不需要许多的实验对象了。

    每年一个,或者每两年一个——这就是名为“卢克”的教团术者对实验对象的数量要求。

    尤金在例行的体检之中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天赋,卢克当然不可能选中他进行实验。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实在太瘦弱了,教团的术者们并不担心他在实验过程中死亡,而是认为他的生理指数不够有代表性,不值得为了他单独进行某些实验。

    “……为什么不逃?”

    “逃?”

    面对修女几乎呻吟一般的责问,尤金明知道她看不到,脸上却挂上了一丝极其锐利的讽刺笑容。

    能逃到哪里去呢?

    看看那些被称为“北之猎兵”,臭名昭著的诺森布里亚人吧。

    如果能以其他方式活下去的话,十个人里面恐怕也没有一个愿意做朝不保夕的猎兵吧。

    “女神在上,教会……”

    “要是真的有神的话!”

    不知不觉,尤金的声音变得尖锐而高亢,在这密闭的甬道之内显得极为刺耳。

    “如果真的有女神的话,当我们的亲人化成灰白色的雕像,然后崩碎的时候,她在哪里?当我们衣食无着,为了生存可以把自己的孩子卖出一袋面粉的代价的时候,她又在哪里?”

    当显然不同于尤金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暮羽和莉斯瞬间转向左右,举起了手里的步枪和弩弓。

    大概是因为年久失修,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甬道上方的照明灯只有三分之二是完好的。一些断断续续的黑暗地带,不可避免的出现在甬道之中。

    从阴影中浮出的攻击者还来不及使用他们简陋的武器,就被步枪和弩弓顶了个正着。

    但是,攻击者不仅仅来自甬道两侧,几扇和甬道的金属墙壁近乎融为一体的门悄无声息的向侧面滑开,手持各种各样武器的人一涌而出,分别在尤金、莉斯、暮羽以及被制住的两名身材和尤金差不多的少年和少女前后,形成了两道看上去颇有威胁的人墙。

    然而,仅仅是“看上去”而已。

    空气中响起了微微的噼啪声。当攻击者们嗅到雷雨天气时才会偶尔闻到的臭氧味时,幽蓝色的电弧已经在金属组成的甬道四壁上来回跳跃了。

    “呜!”

    “哇!”

    “什么……”

    在攻击者们喊出“快放开xxx”这种经典的台词之前,电弧已经从黯淡的幽蓝色变成了刺目的蓝紫色,并且从蜘蛛网变成了手指头那么粗。被加热到电离程度的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而嵌在甬道顶端的导力灯,则在惊人的能量掠过,发出足以让所有不小心直视它们的人捂住眼睛在地上打滚呼痛的强光之后,一盏接一盏的爆裂,晶体的碎片就像暴雨一样倾泻下来。

    只有几秒钟……也许还不到一秒种功夫,除了暮羽她们所在的这一小段,两侧各有几十米的甬道已经陷入了黑暗。

    不,也不是完全的黑暗。残存的电弧在烧的焦黑一片的金属墙上跳跃,映照在两队倒在一起的袭击者正在抽搐的身体上。

    “做的有点过火……吗?”

    如果有人能在原力闪电闪耀的一瞬间直视那里的话——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这样做的唯一下场就是被强光在视网膜上灼出永久性的伤痕,他会发现由直线条组成的甬道扭曲了起来,就像是眼前的空气的密度突然变化了,形成了一个透镜一般。一个魁梧的身躯瞬间就在那里浮现了出来。

    能量水准较新伊甸远为丰富的这里,要在使用原力闪电的同时,维持一个将大部分光线“驱赶”开的空气透镜,形成一个光线空洞来达到隐身的效果,对一个勋爵来说未免也太难了一点。

    即便是一个登上领主之阶的西斯,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吧?

    对这个纯粹是自我安慰的想法,阿斯拜恩也不那么确定。他总共也不认识几个西斯领主,而他最熟悉的,他称为“maste

    ”的那个年轻的阿赫尔女性,其实是个相当特殊的例子。

    ——我究竟在想什么呢?

    发觉自己又犯了习惯性的思维发散综合症之后,他瞬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想法。

    两记几乎在空气中留下残影的重拳,被莉斯和暮羽顶住的两个手持匕首,却一时间进退不得的袭击者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即便是敌人,即便是否定女神的异端,莉斯还是忍不住别开了视线。这个自我介绍来自游击士协会极东支部的男人,真的是游击士么?

    至少,这样毫不犹豫的重击对方的腹部,完全用痛觉,而非其他的技巧使之陷入昏迷的激烈手段,对一望即知年龄幼小的孩童使用,未免也太过分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瞬间,胃部传来的冲击让修女猛的睁大了眼睛。

    “咳……”

    体腔受到压迫,猛然喷出的气体中夹杂着胃液,呛入鼻腔引起了粘膜剧烈的疼痛。那张和医生、神父以及类似职业的人一样带着面具般笑容,瞳孔中却散发出她从未见过的冷漠的面孔在视野中一闪即逝。

    随后,和两个袭击者一样,由于腹部神经网受到的剧烈冲击,她也陷入了暂时性的休克之中。

    “别怪我啊。”

    西斯武士放开了双手。修女的,还有瘦弱的诺森布里亚少年的身体一起倒在了金属地面上。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没办法不是吗?”

    在他的感觉里,即便是在这个能量背景比新伊甸和学园都市杂乱强大了好几倍的地方,那个一直都骄傲的夸称着自己存在般的绝地也像是爆发的重力灯塔(诱导力场)一样显眼。

    越来越近了。

    他并不在乎所谓原力使用者的神秘感。不过,穿越者和时空管理局雇员的战斗情景,不应该被当地居民看到。

    如果是在能量水准低一些的位面,他尽可以在一切结束之后洗掉所有参与者的记忆。

    然而在这里,使用原力技巧翻弄别人记忆的唯一下场,大概就是自己的大脑被别人的记忆,加上原力从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杂乱信息,加在一起远超过允许范围的流量烧成一团凝固的蛋白质。

    对于她的安全,阿斯拜恩倒也不是太担心。克洛斯贝尔支部的游击士们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他和暮羽不见了。他们一路留下的线索足以让这些经验丰富的专家们沿路找来。

    不过,麻烦的是……

    “想都别想!”

    西斯武士转向双马尾的少女。后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还没说出口的那个要求。

    尽管在原力感知方面,她迟钝的程度大概和名为佐天泪子的西斯学徒正好呈现两个极端,但察言观色极为出色的她当然看得出来西斯武士在想什么。

    她不想缺席即将到来的战斗。尽管那非常危险。

    西斯武士注视着她,而后者也不甘示弱的扬起小脸。

    “一个一个,都这么不让人省心……”

    最终,阿斯拜恩嘀咕着放弃了,就像一个溺爱女儿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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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胃溃疡……疼啊。就算疼也得上班,更疼……

    俺非常奇怪,俺不抽烟,也很少喝酒,咖啡和茶很少碰,却胃溃疡了。这帮芬兰人抽烟、喝酒、喝的咖啡像泥一样浓(f

    om拉塞尔博士。不过,的确和泥一样……),却没听说谁胃溃疡了的。

    嘛,来欧洲好几年了,每年买保险,终于用上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个头啊!